玫瑰藏盛夏(第2页)
“能不能跳过结婚这个流程,直接给我发个像温衡一样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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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衡哼起歌,兴冲冲,蹦蹦跳跳地从楼里下来了。
却在接触到楼道出口处的太阳时,很快收起脸上的兴奋,也收起歌声,沉稳地走了出去。
只余脸上两团可爱的红晕出卖了他的心情。
他走到那辆漂亮的黑车面前,有些费劲儿地抬头打招呼。
“陆叔叔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陆知序静了片刻,对面前这个小人儿的存在仍有些不适应似的。
他们从未面对面,这样近的距离接触过。
小人儿久久仰着头,过会儿有些累了,扭了扭脖子,一双乌黑的大眼仍旧望着他,并不催促他的游离与走神。
就像温言从前很多次望着他那样。
乖得让人心头发软。
陆知序很慢地笑了下,半蹲下去和温衡对视。
“今天是你妈咪生日,帮叔叔拿些礼物上去送给你妈咪好不好?”陆知序缓缓吐字,像是在斟酌是否合时宜。
温衡歪了歪头,嘟起嘴:“你怎么知道今天是妈咪的生日,连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妈咪以前过生日……”
温衡有些沮丧,漂亮的眉眼耷拉下来,垂头丧气去踢脚边的小石子儿:“妈咪从来不过生日。Professor。Leff有一次组织同门的叔叔阿姨给妈咪过生日,可是妈咪吹了蜡烛才悄悄跟教授说,那其实不是她的生日。”
“她说前些年上学时,她改了登记的信息。”温衡小大人似的叹口气,看着陆知序眼睛问,“妈咪从来不告诉我她的生日,叔叔你说今天是她生日,是真的吗?”
陆知序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燥热的盛夏,他的心底却有点凉。
一种荒唐的烦闷像令人窒息的虫子,悄声无息沿着他的脚腕一寸寸往腿肚子上爬,一直向上、向上,直要往他心口里钻似的。
从温言外公离世后,整个世界,也许他是唯一知道温言生日的人了。
这个认知让陆知序眉头极深地皱了起来。
他只给温言过了一次生日。
就在小姑娘刚满十八岁那一年。
那时他眼中的温言,是侄儿的同学,是清晨七八点钟刚盛开的花苞,是小他八岁且会有着大好未来的学霸少女,是很多种可能,却绝不能是未来和他纠缠到一处的小姑娘。
他没有那么禽兽。
他对温言有欣赏,或许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但他从十五岁看着她一点点盛开,他见证了这个过程。
他可以允许自己以养花人自居,但决不允许自己对温言有些别的,肮脏的,畜牲的企图。
于是十八岁那年的礼物,也克制。
不过是一条再正常不过的,庆贺小姑娘成人的珍珠项链。
款式大方利落,安全、温和、纯真,像他们的关系该有的样子。
直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
那半年里,他快乐又痛苦,在小姑娘花蜜一样的芬芳里迷醉,转头又在阴暗的深夜里痛斥自己。
他毁了温言。
毁了一朵本该有更明媚青春的花苞。
他不想做一个畜牲,然而他这畜牲到底是已经做成了。
陆知序倾尽自己的所有想要去补偿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