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藏盛夏(第2页)
岳琴本来就是北京姑娘,家境也不错,要不是为着帮温言忙,不至于和人吵。
温言挂了电话连忙赶过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道声若洪钟的男音传出来:“是,人才引进是说能解决户口问题,但是全校这么多青年教师呢,也得排队是不是。青年教师的户口都没解决,家属的户口问题就再往后稍稍吧,您说是不是这道理?”
岳琴:“可是当初我看过招聘公告了,说的就是教师本人连同家属,都能一并解决户口问题啊。”
“具体事情,具体办,小姑娘我看你面生,今年刚进京大的吧?”
岳琴一愣:“是啊,怎么了。”
这清攫的中年男人叫钟源,算管着京大人事这边大大小小的事儿。
人瞧着清瘦,说起话来却底气十足:“害,您呐,先把留校任教的考核过了,再来跟这儿办落户的问题,成不成?这都快十二点了,就别跟我这儿磨着了,吃饭去吧,啊?”
“不是……我替我同事来问的,她……”
岳琴想说温言已经通过考核,提前确定留校了,结果被钟源不耐烦地摆摆手,径直将她打断。
“替别人问那更没必要了,让同事自己来吧,你说你操这份心做什么。”
岳琴明显急了,张嘴还想反驳,被温言拉住手臂轻轻拽了拽:“岳岳,辛苦你了,先喝点水休息下。”
钟源眉头一耷,扫温言一眼,摆摆手:“你就是她那同事?瞧你俩差不多大,这两年新进那一批吧?估摸着也还没正式留任呢,都回吧,找我也没用。”
温言冲着人笑了笑。
她今天穿了条天青色的新中式长裙,大波浪弯的头发松弛的散在肩后,乌黑蓬松的发丝里藏着巴掌大的脸,整个人看起来白皙干净,连眉眼间的艳丽明熠都被柔和了几分。
无风时她站在那儿,像一幅着墨浓烈的西洋油画;可风一吹,长裙与发丝俱飞扬起来,就又变作一副灵动的山水。
连夏日骄阳都要被她的清冷压下去几分。
钟源拿起保温杯,抿下一口水叹气,语气到底是柔和了点儿:“我也是为你们好,免得你们反复白跑。”
小姑娘漂亮是漂亮,可惜她要办的事儿啊,多漂亮都不顶用。
温言先是谢了一声,然后才拿出材料又问一遍:“那钟老师,要是我们留校考核通过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走家属落户的流程了?”
钟源哂笑着开口:“理论上是这样,但这两年新来的青教……”
“那请您帮我走流程吧。”温言温声启唇。
钟源慢吞吞坐直了身子,曲指敲敲桌子,又扫温言一眼:“我说了,要正式留校才能办。”
温言收了笑,将油皮纸袋推到钟源面前:“材料都在这儿了,您看看?”
钟源抽出文件瞧了瞧,将温言看了又看,终于认真几分:“你就是温言?许承书点名要留的那个温言?这么年轻……”
钟源兀自嘟囔,温言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尽,脸色瞧着也不如方才柔柔和和好说话。
她是浓颜系长相,只要不笑,瞧着就攻击性十足。
此刻抱臂立在那儿,周遭温度都降了几分似的。
岳琴凝神看了她一会儿,觉得这姿态有几分眼熟,在脑中寻了一圈,却没匹配上这熟悉感的来源。
钟源不知是不是也被温言这副模样冻着了,终于勉为其难给了句话:“行,你回去等通知吧。”
“暑假前,能办下来吗?”
钟源:“看在许承书的面子上,没准吧。”
从办公室出来,岳琴被气得走在路上踢正步。
来来往往的学生有认识她们的,憋着笑和她们打招呼。
岳琴十分不满:“怎么高校里也这么看人下菜啊,要不是你后面挂了脸,老许头又看重你,温衡户口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温言眨眨眼,很无辜:“我只是没有笑,倒也不算很挂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