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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绷紧的肩膀瞬间放松,笑盈盈地捧起花束:“嗨少爷,合作愉快,久等了……吗?”
加百列一言不发地走过来,从他手里抽走花,随意地丢在一边,另一只手绕到乌鸦身后,“咔哒”一声反锁上门。
乌鸦一愣,心说:这什么反应,难道也生气了?
以他对加百列的了解,不应该啊。再说虽然大家没打招呼,不是配合得挺好么?
加百列往前逼近一步,呼吸几乎喷到了他身上,却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只是往周遭扫了一波“记忆读取”,点点头:“没有血族,也没有秘族。”
“啊?哎……等等,这张皮矮了一寸,我好不容易弄好的……”
加百列抬手摸索到隐藏在头发里的人皮衣拉链,将他的头剥了出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乌鸦:“……”
后知后觉地,他隔空认同了蜥蜴人的看法:“小费雪少爷”行为举止确实有点怪异。
他正要开口问,加百列忽然缓缓靠过来,堵住了后面的话。
乌鸦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撒什么娇,但还是欣然回应了。加百列迟疑了一下,紧接着忽然粗暴地捏住他的下巴,撬开他的嘴唇,撒娇似的温柔亲吻突然变了味。
乌鸦:?
乌鸦:!
电光石火间,乌鸦余光扫见加百列方才放下的杯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
他挣扎起来,伸手扣住加百列的后颈,没捏下去,手腕就被扣住了。
第135章利刃(十一)
被乌鸦困在人类的小团体里之前,加百列一直是血族社会的“鬼”:会附身、爱作祟,昼伏夜出,每天暗中观察,偶尔索命,以恐惧为养料。
他观察过许多身体纠葛,除了以繁衍为目的的,大部分都很丑陋。
他最擅长洞穿皮囊往里看,看见有些是为了霸凌,像是用巴掌和唾沫之外的器官实施殴打、侮辱,以满足“自己有力量”的妄想;有些是为了宣泄无法承受的痛苦,比如一场葬礼过后,会哭的哭,不会哭的干;还有些是瑟瑟发抖的胆小鬼,不敢面对自己终将是一具孤独尸体的命运,于是自欺欺人,把自己埋进另一个身体里,好像这样就能续一□□气。
偶尔也有让人觉得不那么难看的。
在加百列看来,那更接近于一种交流、或者一种古怪的仪式,目的是长久地在一起生活。
既然只是手段,当然就可有可无——血族和人类一样,可能因为一生很长,总喜欢做些没必要的事填充自己的无聊。
加百列还在血族文章里读到过很多胡说八道呢,什么“正确争吵是长久相处的催化剂”之类,颇为荒谬。比如他这样脾气好情绪稳定的人,自从乳牙换完以后,就再也没跟人吵过架了,现在不也挺会跟别人相处的吗?
总而言之,了解一下常见的“神经”都是怎么发的就行,没必要什么都模仿。
今天以前,加百列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此刻,他承认自己隔岸观火看不真切,片面了。
忽然之间,那种隐约的饥饿感占据了他的心神,而且终于不再是隔靴搔痒了。
苏醒的怪兽在他胸腹间乱窜,一边满足,一边继续尖叫咆哮,喊着不够。
加百列仅剩的理智都用来提醒自己“人是不能吃的”,不能真的把手里的骨和肉嚼碎了咽下去。
于是一口咬在乌鸦脖子上,他又在乌鸦明显的抽气声里,强行掰开自己的牙关,小心翼翼地在那迅速充血肿起来的牙印上舔了舔。
乌鸦只庆幸身后有个门板,否则他怀疑自己要被折过去。
“等等……等……”
加百列充耳不闻,并开始不讲章法地撕他身上的人皮衣。
等等,这个真不行。
乌鸦吃力地抽出方才那只拿花的手,扣住加百列后腰右侧——比“洞察”还会洞察的眼睛,总能通过一些日常下意识的小动作看出点什么。
霎时间,加百列像被电流小小的过了一下,整个人轻轻战栗,半身一阵发麻,连充满侵略性的钳制都放松了一瞬。
乌鸦立刻趁机挣脱出来,却没有用会刺激到加百列的方式逃走。
他反而是一张手将人抱了个满怀,借着身体的惯性推着加百列往室内走了几步,手指卷上加百列的头发,轻轻往下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