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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扑进祁厌的怀里,死死搂着祁厌的腰,他浑身都在颤抖,泪水从泛红的眼眶滚落出来。一想到祁厌恢复记忆以后,知道他曾经做过那么多糟糕事情,把他害到那种地步,沈溪流就感到无比恐惧。
nbsp;nbsp;nbsp;nbsp;祁厌下意识地接住他,本想问沈溪流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察觉到他的恐惧以后,就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用着急,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祁厌已经不再相信家里的仪器检测出来的结果,沈云殊的言语里也多有暗示。
nbsp;nbsp;nbsp;nbsp;想到今天在研究所遇到的事情,祁厌的心情有些复杂,但终究并未表露出来,他低声安抚着精神紧绷的沈溪流。
nbsp;nbsp;nbsp;nbsp;“如果你遇到什么痛苦的事情的话,都可以和我倾诉,我会认真地听……”
nbsp;nbsp;nbsp;nbsp;“不行的!不行的!”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用力地摇着头,不可能告诉你,不可以告诉你,不敢让你知道那些事情,否则你一定会离开我!
nbsp;nbsp;nbsp;nbsp;太痛苦了!为什么神明让他重生在最好的时候,却让祁厌也重生了呢?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无法形容自己重生时的惊喜,也无法形容自己知道祁厌重生时的极度恐惧,太可怕了,简直差点就让他窒息,恨不得再死一次!
nbsp;nbsp;nbsp;nbsp;“究竟……是怎么回事?”等沈溪流的情绪稍稍稳定以后,祁厌给他打了一针抑制剂,等他睡着以后,祁厌皱着眉头思忖。
nbsp;nbsp;nbsp;nbsp;他不明白沈溪流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以沈溪流的地位,他没有理由变成现在这种精神紧绷、脆弱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祁厌曾经也问过沈云殊和游弋,但这两人也不知道,只说沈溪流从小就这样。
nbsp;nbsp;nbsp;nbsp;思考半晌后,祁厌拿出手机,翻出沈家主的电话号码,这是上次在茶庄见过面以后,对方留下的联络方式。
nbsp;nbsp;nbsp;nbsp;电话响了一会儿,对面才接起来,沈家主有些意外他居然会找自己,不等祁厌开口询问,就道:“是因为溪流的情况吗?”
nbsp;nbsp;nbsp;nbsp;他很轻易地猜出祁厌来电是为了什么,祁厌稍微给他说了一下沈溪流的情况。对沈家主,祁厌总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也不知道是从何而起,明明他们在不久前才第一次见面。
nbsp;nbsp;nbsp;nbsp;仿佛祁厌的潜意识已经认为这位长辈应该是最了解沈溪流、也是唯一能管教他的人。
nbsp;nbsp;nbsp;nbsp;“……其实不用我来说。”对面的沈家主伸手摆弄着眼前的相册,声音温和道,“我猜你很快就能知道了,比起我,你更清楚一切。”
nbsp;nbsp;nbsp;nbsp;祁厌一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比沈溪流的舅舅更清楚一切。
nbsp;nbsp;nbsp;nbsp;“祁厌,一直以来都劳烦你了。”
nbsp;nbsp;nbsp;nbsp;沈家主没有仔细解释,他盯着相册上的某张照片,一名留着黑色长发的清瘦少年,戴着帽子和墨镜,看不清楚长相,就连性别都无法透过照片确认,只隐隐能从侧面看得出来少年的五官轮廓精致,透着清冷疏离感。
nbsp;nbsp;nbsp;nbsp;“溪流从小到大都是个很让人头疼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但他这次真的在拼命地去做好一件事情,弥补没有来得及发生的错误,也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沈家主轻声说道,“我很相信你,只希望你到时候可以好好地去看看。是否愿意原谅他,选择权在你的手上,没有人有资格替你做主。”
nbsp;nbsp;nbsp;nbsp;祁厌不知道怎么形容听到这番话的心情,完全无法理解,沈家主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什么原谅他?沈溪流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然而迷茫确实没有维持太久,他又做了个梦,梦里江与青带着他的孩子来看他。
nbsp;nbsp;nbsp;nbsp;才一岁多的宝宝,长得很白嫩可爱,五官和江与青非常相似,又能从轮廓里看到顾燕行的影子,他穿着小恐龙的连体装,尾巴还在后面摇摆。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要隔着窗啊?”江与青把宝宝搁在窗边,有些无语,“我感觉自己好像来探监一样。”
nbsp;nbsp;nbsp;nbsp;祁厌失笑道:“还是隔着窗吧,我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免得吓到孩子。”
nbsp;nbsp;nbsp;nbsp;安全起见,他们还是离得远一点比较好,等下次情况稳定许多以后,大家再好好聚聚,应该是没问题吧?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宝宝懵懂好奇的大眼睛,软乎乎的小脸几乎贴到玻璃上面,露出几颗小米粒似的牙齿,嗷嗷地叫着。
nbsp;nbsp;nbsp;nbsp;“穿着这种衣服,虽然显得很可爱,但会不会容易摔倒啊?”祁厌半弯着腰和宝宝对视,笑眯眯地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小胖手贴着的窗户。
nbsp;nbsp;nbsp;nbsp;“呜哇!”小胖脸挤得更用力了,奶膘都被挤变形,他露出甜滋滋的笑容,好奇地看着祁厌。
nbsp;nbsp;nbsp;nbsp;江与青把宝宝拎起来,仔细地擦了擦他快要流出来的口水:“没事,尾巴很厚实,摔了也没事。”
nbsp;nbsp;nbsp;nbsp;他们隔着窗闲聊,祁厌注意到玻璃窗映射出来的人有些颓废,他差点没认出自己,感觉就连面相好像也变了。
nbsp;nbsp;nbsp;nbsp;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没和江与青他们多聊几句,祁厌就开始感觉到情绪失控了,医生和护士冲进来给他注射药剂,江与青捂住宝宝的眼睛,没让他看到这一幕。
nbsp;nbsp;nbsp;nbsp;【你真是活得太久了!】他听见自己不耐烦地说。
nbsp;nbsp;nbsp;nbsp;“闭嘴!”祁厌的心情变得焦躁无比,根本无法控制。
nbsp;nbsp;nbsp;nbsp;【都说了,别让我闭嘴,想让我闭嘴,你先去死。】他看到“自己”在冷漠地注视他。
nbsp;nbsp;nbsp;nbsp;又看到另一个“自己”坐在窗边,望着下面,幽幽说道:【我好想跳下去,结束这糟糕的人生。】
nbsp;nbsp;nbsp;nbsp;【怎么又让易鸿立得逞了,一想到这里,我就好后悔!】他看见“自己”抓着头发踱步,焦躁不满。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不赶紧死呢?死了就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