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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线(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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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句哽在喉间,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不敢想。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去,傅辰便匆匆赶到思光阁。

远远地,他看见蜀锦正轻手轻脚地合上殿门,神色凝重地退了出来。

"公主如何了?"傅辰压低声音问道。

蜀锦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忧虑:"蛊毒虽未扩散,但公主仍未醒来。"

傅辰眉头紧锁,又问:"那他呢?"

蜀锦叹了口气:"昨夜送去的晚膳,今早送去的清粥,主上一口未动。"她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殿门,"就这样守了一夜,连眼睛都没合一下。"

傅辰心中一沉,轻轻推门而入。

殿内烛火已尽,唯有晨光透过窗纱,洒下一片朦胧的光晕。

沈砚之依旧坐在榻边,背影比昨日更加单薄。他原本如墨的长发间,竟隐约可见几缕刺目的银白,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生机。

听到脚步声,他也未回头。

傅辰走上前一看,此时沈砚之眼底布满血丝,面容憔悴得令人心惊。

傅辰鼻尖一酸,强压下情绪,端起案几上未动的粥碗,递到他面前:"多少吃一口。"

沈砚之看了一眼,摇头:"不饿。"声音沙哑得几乎辨不出原音。

傅辰将碗重重放在案上,沉声道:"你若倒下了,谁来救她?"

沈砚之身形一僵,终于伸手接过碗,机械地咽了几口,便又放下。

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萧明昭,指尖轻轻拂过她颈间未退的蛊纹,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青樱何时能到?"

傅辰看着他,终是叹了口气:“青樱最早也得明日才到,拓跋怡的药有效,她暂时不会有事。”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重新握住萧明昭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毒纹,仿佛这样就能让那狰狞的痕迹消退一般。

傅辰知道劝不动他,只能摇头离开。

天已透亮。

窗外风雪依旧,思光阁内却静得可怕。

沈砚之终于支撑不住,额头抵在床沿,闭了闭眼。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底血丝狰狞——他不敢闭眼,怕再睁开时,她便不在了。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

一盏茶、一刻钟、一个时辰……

沈砚之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只知道窗外的天色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侍从送来的饭菜凉了又撤,撤了又换,他却连碰都未碰。

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这张床榻,和榻上呼吸微弱的人。

恍惚间,他想起那年太学府的海棠树下,她醉醺醺地拽着他的袖子,笑嘻嘻地说:“沈砚之,你这人怎么总是板着脸?笑一个给我看看?”

而现在,她安静地躺在这里,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察觉不到。

沈砚之的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哑的哽咽,指节攥得发白。他从未如此刻般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这该死的蛊毒,更痛恨……没能保护好她。

他的昭昭,本该永远明媚张扬,而非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地躺在这里。

傅辰来过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地替萧明昭诊脉,又沉默地离开。

终于,第三日清晨,凤鸣谷外终于传来马蹄声。

蜀客风尘仆仆地翻身下马,身后跟着一名身着南诏服饰的女子,眉眼冷艳,手腕上缠着一条青蛇。

“青樱到了!”蜀客高声道。

沈砚之猛地站起身,却因久坐而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青樱进屋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再晚半日,你怕是比她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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