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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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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松四岁时没了母亲,父亲又常年在外,公务繁忙,渐渐放松了对他的看顾。等宁远侯回京述职时,猛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小儿子已经被人带成了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宁远侯没难过太久,因为难过很快被愤怒所取代——

小儿子确实聪明,即便做了纨绔,他也是纨绔堆儿里的头目,让人听见姓名就忍不住摇头的主。

什么把成国公的小儿子丢在陷阱里、他带着一堆人听对方哭了整整一个时辰啊;什么和安远侯的小儿子打赌,结果设套脱了他的裤子,让他光着屁股走了二里路啊;什么在成阳侯的小孙子纳妾时在外头放鞭炮,害得他差点不能人道啊……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隔三差五就有勋贵来告状,宁远侯气不可遏,做家法的藤条都快被他挥舞出火星子了,小儿子也被打得好几个月卧床不起。

可他能下床后,又开始祸害公子王孙了。

宁远侯没办法,直接把他带到了辽东。

宁远侯的意思是,把儿子带在身边管教,即便不能让他迷途知返,也能稍微控制下局面,免得他惹到不该惹的人、害得全家销户。

太上皇复位的第三年,季松被父亲带到了辽东,那年他十三岁。

两年后,十三岁的沈禾跟随父亲来到了京城。她虽然没有目睹季松闹腾的盛景,但也耳闻过季松的斑斑劣迹。

到辽东后的季松确实不再祸害公子王孙了——主要是辽东也没公子王孙给他祸害。

但他也彻彻底底地放飞自我了,一年倒有三百天在外头寻欢取乐。

不过嘛,季家是将门世家,季侯爷唯恐家中子嗣沾了女色、废了身子,为此立下了严苛的家法,严禁家中子嗣渔色,违者赶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

有这么一条铁律在,季松倒是不近女色。

但什么聚众闹事、赌钱打架、走狗斗鸡……季松是行家里的行家。

想起自己的风评,季松也头疼起来——

如果他说他纨绔是为了自保,她会信么?

前些年忠国公因着拥立之功权倾一时。权力迷人心,他没少做权钱交易的事情,朝中有人想要升官,便奉上钱货拜入他门下,一时间朝野有“朱三千,龙八百”的说法。其中朱指皇帝,龙指忠国公。其权势煊赫,可见一斑。

彼时季松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敏锐地察觉到忠国公势必惹来灭门之灾。

忠国公与宁远侯很有些龃龉过节,季松自然不会去提醒他,反倒很想看他自食恶果。

只是忠国公也是边将出身,他嚣张跋扈,皇帝自然会对边将起了忌惮之心。

季松没办法,只好污名自保。

正巧勋贵子弟全是纨绔废物,季松顺势而为,假装被带坏,后来更是顺利地被父亲带到了辽东。

季松离开京城的第二年,忠国公造了先帝万岁爷的反,身死名灭,家族尽没。

不过,季松虽然免去了先帝的猜忌,却坐实了纨绔的名头,以至于心悦的姑娘浑身抗拒恐惧,让他叫苦不迭。

“我此番来,是为了向公子道谢。”

沈禾率先打破了沉默。说话间她走到季松面前,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盒子放在书桌上,又将盒子推到季松面前:“这份薄礼,还请五公子收下。”

盒子被推到季松面前时,他手指抵住盒子:“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季松言语低沉,带着几分无奈,听得沈禾心头一跳——

他果然对自己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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