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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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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待周浮月将谢时浔扯了进来,她心尖忽的就重重一跳,乱的不行。脑中唯剩着一个想法叫嚣起来,全身血液亦在刹那间沸腾。

她要求谢时浔仕途顺遂。

所以方才她才会如此不知所谓的出声问「这是要负责的!」,若那人意料之中的拒了,她也不过是会一笑置之,左不过是要多存些银子,待来日这厮愿意放她归去,她便跑远了,下江南种地去。

可这人却说「你我既成夫妻,本就是一辈子的。」

「一辈子」这三个字,她从不敢想,因为这太重,她从未觉得有人能负担得起。

她见过太多薄情人,喝过太多凉薄酒。

可直至今日,她却觉得那些年喝过的酒是如此烈,烧的她心肺都热起来,血液更是烫的让她几乎受不住。

豆大的火苗跳跃着,忽的暗下来,谢时浔的手仍放在她膝盖上,轻轻摩挲。绯色的帘帐轻摇,沈娥垂眼,见谢时浔只身穿着黑衣,冷峻的眉眼有一刹那变得柔和起来。

沈娥不知什么叫喜欢,更不知何为动情。可在瞥眼的那一刻,她忽的抬手覆上那人的眉眼。

谢时浔感触到她的动作,微微皱眉,堪堪抬起眼。沈娥的手却直接划到了他的下颚上,最后轻轻捏住。

他一愣,沈娥便直接倾身过来。

来不及反应,一个又薄又浅的吻,便轻轻落在谢时浔眉心。

待两片唇瓣轻轻触碰,传来那人的温热时。沈娥猛然回神,才慌忙撤身回来,心跳如雷。

「我……我只是……」

沈娥觉得口干舌燥,皮肤烫的厉害,慌忙想逃,可罗床轻摇,根本无处可逃。指尖颤的不成样子,她赶忙垂了眼不敢去看,轻轻颤着声音道。

谢时浔的眉心似乎尚存些薄凉,他心底惊诧之馀,也腾升起一股奇异之感,无端的心底有些燥热。今日沈娥动作之大胆,他着实未曾料到。

待他再抬眼看过去,却只能瞧见沈娥侧身背对他,脖颈处爬上一抹绯色,最后是刺目的白,似乎只要她轻轻抬手,就能轻易折断。亦像是风中的柳,随着清风晃荡。

他忽然忆起前世他官拜丞相,因着陈年旧疾,去往江南养伤。届时江南太守负责接见,为他大摆筵席。他心中自知不妥,但也不可第一日便拂了旁人的面子。可直至深夜,他要入榻之时,芙蓉帐子暖意溶溶,不过将将掀开,就见一只皓白的脖颈搭在锦被上,

随后是满头青丝落在床榻,女子娇弱的声音响起。

「大人。」

事到如今,他怎会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中一片恶寒,当即拂袖出门。叫了侍候的人亲自将床上的女子拖出去,又连夜「拜访」了江南太守的后院,最后一把火烧了他的府邸,若非不想闹大,他也倒是会不吝奢的将那太守的子孙后代自此断了。

若是说当年沈娥的背信弃义,让他前世到死都不信女子,不敢信外人,只敢信自己。可偏偏方才一吻,却不让他抵触,反倒是心生涟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或许是心中知晓,这人与当日的「沈娥」怕不是一人,之魂也好,夺舍也好,如今在他眼前之人,终究不会是当年窃取了他盘缠,致使他几次落于虎口之中,日夜仓惶逃难。

他是恨沈娥的,可前世太重,他早已提不起少年心绪,再去恨一个人。

可待他知道眼前这人并非「沈娥」时,心底有诧异,有兴味,却没有被欺骗的恼怒。反倒是有丝丝庆幸,这人并非是「她」。

今日从朝中下来,未到府中便接到了她在飞燕亭的消息。不知为何,他不问缘由匆忙赶来,待见到满月之时,又问道:「她来飞燕亭,可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

「夫人听闻后山桃花开得正好,想去一观。」

于是待他提伞立于荷塘边时,垂下眼,听雨水滴答落入塘中,满荷清秀,亭台落雨。他踩中一汪浅水,步上青砖立于她身前时,垂眼见她湿透的发,还有一双浸着水的眼睛。

蓦地心上重重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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