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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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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意味着分歧。」威廉马歇尔道,他清了清嗓子,不无忧虑道,「您与撒拉森人交战,您的丈夫却与撒拉森人和谈,身为夫妻,你们的行为很难彼此割裂,这样的破绽很容易为人利用,就像理查国王曾经一般。」他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勇敢直言,「他曾被指控同情撒拉森人,尽管其间不乏腓力二世出于妒忌的攻讦,但恕我直言,他确实留下了一些可供人指控的话柄,甚至他的牢狱之灾也与此有关。」

牢狱之灾,亨利六世,玛蒂尔达的神色微变:「有什么关系?」

「亨利六世和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五世对他们劫持和拘禁理查国王的目的一清二楚,但他们总需要一个合适的藉口,而他们的藉口就是理查国王雇佣阿萨辛刺客刺杀了蒙菲拉特的康拉德,也就是伊莎贝拉公主的外祖父。」

「阿萨辛?」

「对,他们是一个撒拉森异端的刺杀组织,不过在西欧鲜少有人知晓,如果不是因为理查国王曾经卷入了这样一场谋杀嫌疑中,我也不知道他们。」威廉马歇尔深吸一口气,「在第三次十字军中,没有人比理查国王付出的血液和财富更多,但谣言和毁谤仍然伴随着他,盖因他同时也同撒拉森人保持联络,这样的行为落在他的敌人眼中便是攻讦的藉口,其中的代表性事件就是蒙菲拉特的康拉德之死,如果不是奥地利公爵幡然悔悟,将阿萨辛派的澄清信件公之于众,这样的谋杀嫌疑将一直伴随着理查国王,哪怕蒙菲拉特的康拉德和博韦主教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他没有立刻听到女王的回应,他侧过头,观察着女王的神情,她正若有所思道:「博韦主教吗。。。。。。」

她正在努力地回忆一些曾经的记忆,有些她没有留意的细节似乎可以在此刻串联在一起,在理查一世还活着的时候,那时候他曾经提到过博韦主教,在和琼的对话中:「他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他用诡计和舌头为其辩解,并销毁了所有证据。」她忽然重复道,看向面露愕然的威廉马歇尔,玛蒂尔达重新收敛神情,「这是我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我想,这个人应该是博韦主教。」

「我没有参加第三次十字军,但理查国王确实曾经指控过博韦主教背叛了十字军,也许他的背叛同阿萨辛派有关系。」那些陈年旧事或许有人知晓蛛丝马迹,但这些人要么远在西欧丶要么不在人世,并不能在现在立刻解决她的疑虑,「我会给于格一世和爱丽丝王后写信,也许他们知道一点什么。」玛蒂尔达说,「即便博韦主教和布列讷的约翰想要通过谣言和阴谋构陷我,他们总需要筹谋的时间,实在不行,我可以以我丈夫同情异教为由和他割席,乃至离婚,这样的罪名对他来说并不算太冤枉。」不过鉴于来到耶路撒冷后腓特烈一直在帮助她,如无必要,她也不想把他得罪致死,「现在最重要的是建造堡垒和攻城器械,并且等待下一批食物和淡水,告诉留在阿克的人,下一次船来的时候,把伊莎贝拉公主一起带来。」

「公主?」

「对,把伊莎贝拉公主也带来,如果他们想要在攻城战中做手脚,他们就要接受他们最重要的依仗也在他们可能伤害的范围中。」玛蒂尔达点了点头,「至于理由,就是我即将攻下耶路撒冷的城墙,作为耶路撒冷女王,伊莎贝拉公主理应见证这一幕吧。」

她如此宣称,而阿克方面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不过,他们希望玛蒂尔达女王能够亲自前往港口迎接,「以履行监护人的责任」。

这个要求很合理,玛蒂尔达也准备答应,但回到帐篷后,她发现她帐篷的桌案上有一封信,腓特烈的信:他说,她不能前往码头,哪怕这会导致她失去对伊莎贝拉公主的监护权,她也不应该过去。,

「英格兰女王还没有过来。」

雅法的港口,他们已经可以看到阿克方向的船只,但码头最显眼的地方,本应该是英格兰女王前来迎候的位置仍然空无一人。不少人都窃窃私语,腓特烈倒神色自若:「看来她相信了我的话。」他说,「她不应该拿生命冒险。」

「但这意味着法兰克人可以以她背诺为由质疑她对伊莎贝拉公主的监护权,如果陷入争吵,攻城的进度可能又会拖延。」

「这也不算坏事,时间拖延得越久,耶路撒冷的存粮就越少,切断了他们和埃及的联系,他们一样会寻求议和,实在不行,我已经来了,我是英格兰女王的丈夫,我还是蒙菲拉特侯爵的封君,我一样可以接过伊莎贝拉公主的监护权。。。。。。」他话音未落,而后突然听到了一阵喧闹声,人群的尽头,玛蒂尔达带着她的随从来到了码头,穿着东方式的厚重长袍,绝大部分身体都被掩盖在衣袍下,包括头部,这令她看起来像一个撒拉森女人,只是因为她身材本就娇小纤细,这样的打扮并不显得臃肿。

「你怎么来了?」当她走到他面前时,他极快地低声问道,「谢谢你的提醒。」她同样快速答道,但很快,她的随从和骑士就将他们隔离开,他也没有办法再同她继续交流,只能在人群中看着她的背影,暗想她或许已经想到了别的对策。

在玛蒂尔达到来后不久,来自阿克的船只也靠岸了,爱丽丝王后的侍女怀抱伊莎贝拉公主下船,而公主的父亲,曾经的耶路撒冷国王布列讷的约翰面色凝重地跟随在一侧,目光始终集中在公主身上。

「好久不见,阁下。」见到布列讷的约翰后,玛蒂尔达便言笑晏晏地同他问好,她已经快要二十岁了,比之少女更似女人,煊赫的权势与超凡的美貌集于一身,平心而论,布列讷的约翰很难不承认这个女人此刻的样子确实异常动人,他勉强笑道,「好久不见,陛下,我已听闻您攻占亚实基伦的消息,您如您的父亲一般英勇无畏。」

「这只是一个开端,阁下,我即将送给伊莎贝拉公主耶路撒冷城。」玛蒂尔达说,她示意布列讷的约翰退下,而后将目光转向侍女怀中的伊莎贝拉公主,如果仔细

分辨她的神情,她现在的笑容中多少带了些复杂情绪,只是由于背对着大多数人,她的神情变化并不能为人觉察,「让我看一看公主吧,听闻她的外祖母,我的亲属和表兄的妻子伊莎贝拉一世女王是有名的美人,不知时隔数月,她赐予外孙女的美丽是否更能为人所察?」

她朝侍女伸出手臂,爱丽丝王后的侍女立刻上前想要将公主交给女王,而变故也发生在这一瞬:就在玛蒂尔达即将靠近伊莎贝拉公主时,人群中一个默不作声的修士忽然拔地而起,直冲玛蒂尔达而来。

「陛下!」威廉马歇尔惊叫一声,出于丰富的战斗经验,他迅速挡住了刺客的去路,而后将其制服,正当人们松了口气,想要立刻上前保护女王和公主时,另一个刺客却默不作声地出现在女王身后,手持长刀砍向她。

如此近的距离,即便行刺的目标是玛蒂尔达,伊莎贝拉公主也很难不被误伤:「给我!」她低喝一声,她迅速从已经被吓傻了的侍女怀中夺过伊莎贝拉公主,并立刻将她护在怀中,而此刻刺客的脚步也迫近了。

他挥动长刀,所有人都看到刺客的长刀重重砍向女王的背脊,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仍然紧紧抱着怀里的伊莎贝拉公主,这一刀并没有见血,反而令长刀微微卷刃,他正想砍第二刀,但动作却突兀地停止:一支弩箭贯穿了他的咽喉,他死了。

是腓特烈,他扔掉手里的弩弓,面色铁青地拨开人群来到玛蒂尔达面前:「我告诉你不要来码头。」他用斗篷遮住她和伊莎贝拉公主,带着一丝未曾名状的恐惧狠声道,「如果他砍的是你的头,你现在已经死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打扮得像个撒拉森女人?」玛蒂尔达说,腓特烈的手臂碰到了她的头部,他这才发现她还戴了头盔,只是因为头巾的掩盖未被人察觉,头部,脖颈,心脏,脊背,所有脆弱的地方都被精密地保护起来,她已经做好了被直接刺杀的准备,腓特烈心情复杂,而玛蒂尔达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正哇哇大哭的伊莎贝拉公主身上,「我没事,你现在先哄一哄孩子------别让她再哭了。」

第119章

指控(上)「如果是你哥哥的话,他不……

她的脊背上有一道深深的淤青。

虽然在华袍下加了一层坚实的锁子甲,但长刀的冲击力仍然给她的身体留下了痕迹,那道淤青在她雪白的背脊上格外鲜明。「您需要一些药油。」克莱尔的伊莎贝拉心疼道,她还有些没有从码头上的惊魂中恢复过来,「我会想办法要一些。」玛蒂尔达说,她重新穿好衣服,看向一旁摇篮中的伊莎贝拉公主,「现在,把她带下去休息,然后让帐篷外面那个人进来吧。」

「遵命。」克莱尔的伊莎贝拉道,她立刻和女仆们一起将伊莎贝拉公主待下去休息,她们离开后,腓特烈才进来,他默不作声地将一个瓶子放在桌案上,「谢谢。」玛蒂尔达说,她看向腓特烈,「你知道我在港口会遇到刺杀。」她审视着他,「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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