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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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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的公牛」是布列讷的约翰的外号,据说他身材高大丶体格强壮,确实无负「公牛」之称,在和玛利亚女王结婚后,他成为了耶路撒冷国王,但得自妻子的权力也会因为妻子的死亡化为乌有,博韦主教如此着急地宣布玛利亚女王刚出生的女儿伊莎贝拉是新的女王,想来也是想藉此保障布列讷的约翰仍能行使耶路撒冷国王的权力。似乎没有想到腓特烈会忽然横插一杠,博韦主教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击道:「若不依靠女王的丈夫,耶路撒冷又将由谁统治?伊莎贝拉公主会成为女王,她的父亲会保卫她,如同保卫她的母亲,你们从西方带来军队,但你们不能践踏耶路撒冷的法律!」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激动,好似我们要抢过耶路撒冷的王冠自己戴上一般,现在,我们应该先哀悼,为死去的玛利亚女王,她是我妻子的亲属,自然也是我的亲属,甫至东方便闻此噩耗,我们实在悲痛满怀,愿她的灵魂能够安息。」

他挑破了博韦主教话语中的陷阱,顺带让博韦主教平白无故担了个挑弄是非的罪名,如果布列讷的约翰不再是耶路撒冷国王,甚至于玛利亚女王的女儿不能成为新的耶路撒冷女王,那圣地的亲法兰克派系将大大失势,相对应的就是玛蒂尔达可以扩张自己的权威,避免以博韦主教为代表的腓力二世的亲信拖她后腿,如他们曾经对理查一世做的一般。

回过神来,玛蒂尔达也明白了博韦主教为什么如此急迫地要他们承认或默认「伊莎贝拉二世」的地位,事实上,她也倾向于暂时不明确这个名叫伊莎贝拉的女婴的女王身份,一方面是她刚刚出生,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另一方面是她的女王身份一旦得以落实,布列讷的约翰就有充分理由能够代行国王职责,而她对他能识大体地配合她的行动表示悲观,毕竟博韦主教的敌意非常明显,同为腓力二世指派人选的布列讷的约翰也很难说会有太大差异。

「是的,我们应该哀悼。」玛蒂尔达说,她来到哭泣的爱丽丝王后身边,安慰她,眼神却看向博韦主教,很多人都看到了她的动作,「我们为解放耶路撒冷而来,而非为争权夺利而来,作为玛利亚女王的亲属,她的血亲姐妹,我们将护卫她的骨肉和国土,悲痛只会让我们更加坚定。」

由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欢迎宴会的后半部分氛围一直较为沉寂,而爱丽丝王后更是直接提前离席,因此宴会只能比预定的时间更早解散。「请原谅我妻子的失礼,她同她的姐姐感情很深,因此一时难以接受这个噩耗。」赛普勒斯国王于格一世道,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羊皮册子,被封存得很好,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我本想在宴会上将这份礼物献与您,但这个噩耗打乱了计划,所以只能私下交给您。」

「这是什么?」

「理查国王在东方的笔记,由他亲笔写成,离开耶路撒冷前,他亲手将这份笔记交给我的岳父,香槟的亨利国王保管,亨利国王去世后,这份笔记作为他的遗产由我的妻子接管,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份具有价值的收藏,所以一直妥帖收藏,但对您来说应当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们认为我们应该将其献给您。」

「谢谢。」玛蒂尔达说,走廊的昏暗光线下,她的面容并没有非常清晰,但于格一世能察觉到她的眼神和嘴角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尽管同时也覆着一层忧郁和悲伤,但此刻她神态的生动美丽确实远甚此前宴会所见,乃至于令他微微恍神,他看到女王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那卷羊皮册子,「除了耶路撒冷以外,没有什么比这份礼物更珍贵了。」

她回到了房间,由于王宫位置有限,她和腓特烈住在同一个房间,虽然不可避免地需要碰面,但至少不必躺在一张床上:「谢谢你。」来到房间里后,玛蒂尔达说,腓特烈在宴会上帮了她,她觉得她应该对他表示感谢,「如果我们一开始没有揭穿博韦主教的陷阱,布列讷的约翰很可能会继续行使耶路撒冷国王的权利,他不会配合我们。」

「你不用感谢我,打击布列讷家族对我也有好处,布列讷的约翰的兄长,布列讷的**娶了西西里的坦克雷德一世的女儿,他曾经试图夺取西西里王位,我同他有仇。」

「什么仇?」

「他想要绑架我,阿切拉伯爵也想,他们打了起来,阿切拉伯爵偷袭他,砍断了支撑帐篷的绳索,把他砸死了。」腓特烈说,「虽然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我很难保证我不被布列讷家族的其他人迁怒。」

原来是这样,玛蒂尔达想起在西西里的时候,率先向他们表示忠诚的人就是阿切拉伯爵,虽然阿切拉伯爵现在应该算是奥托四世和腓特烈之间的骑墙派,但鉴于他现在正位于十字军麾下,这

个不稳定因素最好还是尽早排除。

「在耶路撒冷,一块砖头砸下去,要么砸中我们的亲人,要么砸中我们的仇人。」玛蒂尔达感叹道,「也许两者皆有。」腓特烈一笑,他忽然看到玛蒂尔达手上拿着一个东西,古旧的羊皮卷激起了他的兴趣,「这是什么?」

「我父亲在耶路撒冷留下的笔记,于格一世刚刚私下赠予我,我打算回房间后看。」

「好的。」腓特烈说,虽然他对这份资料有些兴趣,但这毕竟是理查一世的亲笔,理所当然应当归属于玛蒂尔达,他准备就寝,却忽然听到玛蒂尔达诧异一声,「怎么回事?」

「怎么了?」腓特烈不得不又回过头,对名义上的妻子保持礼节上的关心,而玛蒂尔达眉头紧锁,目光略有些迟疑,「这是我父亲的笔迹,但几乎没有文字内容,只剩下一些战役记录和设计城堡的图纸,这些图纸和诺曼城堡不太一样。。。。。。」

这份笔记显然丢失了一部分,但如于格一世所言,这份笔记是被理查一世亲手交给香槟的亨利的,香槟的亨利又将其留给了爱丽丝王后,后者一直将其封存,那册中的内容为什么会遗失呢?她并没有指望腓特烈能告诉她原因,但腓特烈似乎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清了清嗓子:「所以,你父亲还是一位建筑师?」他问,得到玛蒂尔达肯定的答覆后,他盯向了那本册子,「那能给我看看您父亲的笔记吗?我想知道他是如何作战和修筑堡垒的。」

第114章

屠刀「也许我父亲来不及挥下的屠刀会……

「那能给我看看您父亲的笔记吗?我想知道他是如何作战和修筑堡垒的。」

当他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注意观察着玛蒂尔达的神情,他看到她先是震惊,而后又生出警戒:「这对你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我可从没否认过你父亲是个出色的将领,他在东方的战斗记录和建筑图纸当然很有价值。」腓特烈说,他知道这个要求其实有些冒昧,但他现在确实对理查一世的笔记兴趣大增,何况他还很快想到了一个能够说服玛蒂尔达的藉口,「而且你不是说,有些内容可能丢失了吗?说不定丢失的部分在剩下的内容中也有迹可循,至少你要知道你父亲原本想记下的东西是什么。我看过很多书,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推理出来呢?」

行吧。玛蒂尔达没有再拒绝他,而是将那本册子摊平放在桌子上,让他们都能够看到其中的内容:「这是巴勒斯坦的东部海岸。」腓特烈说,这一点不太难,只要对东方的地理有所了解就能够判断出地理方位,「这是。。。。。。船?也对,如果朝耶路撒冷的方向进发,他必须确保补给线的稳固。」

图纸上一条实线明显是十字军的补给线,另外几条虚线连接着埃及和耶路撒冷的几个城镇,这是什么意思,萨拉丁的补给线吗?「如果是萨拉丁的补给线,为什么还连接着提尔城呢?」玛蒂尔达有些疑惑,毕竟提尔城一直在基督徒的控制之下,但他们也不知道理查一世的真实用意,他们只能先将这个疑点揭过。

翻开下一部分,他们看到了许多武器和堡垒的草图,这一部分的内容较为完整,并且理查一世的标注也十分清楚:「投石机,长矛兵,还有希腊火,你父亲很会从同敌人的战斗中汲取长处。」

「这是国王的基本素质。」玛蒂尔达说,她从没有见过理查一世亲自督战,但也能从他的忠臣和朋友的回忆中想见父亲昔日的英勇。最后的三分之一是一些手绘的草图,由于理查一世的绘制习惯,这部分图纸显得有些抽象,但玛蒂尔达几乎是在第一眼就辨认出来:「这是我的城堡。」她说,她抚摸着那波浪形的曲线,认出了那是父亲给她的生日礼物,「我父亲修建的最后一座城堡,他把这座城堡送给了我。」

「那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杰作。」腓特烈称赞道,一部分是礼节性的夸奖,一部分是他确实能够想见那座城堡成品的杰出,除此之外,他心底也浮现出一层彷徨的思绪,理查一世把自己最杰出的作品送给自己的女儿,他的父母又留给了他什么呢,除却王冠和血统,有什么是因为他们爱他才愿意留给他的吗?这样的思绪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他随即又道:「如果这是城堡的图纸的话,那这一部分应当是了望的塔楼,这个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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