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页）

一群人将这只狗分了个干净，一个个吃得满嘴油，不过瘾地嘬手指。

吃完后，棘娃子把弟弟和小孩送回了城西门，又给了他们一人半个馒头。

又是一下午的乞讨，两人的破碗里只有四五个铜板。小瘸子连连叹气，心道是活不过今晚了。天将黑，四个城门口的乞丐都被抓了回去，棘娃子也赶来找弟弟

“阿哥，我们会不会活不过今晚啊？”小瘸子趴在他背上问。

“说什么胡话！阿哥已经有法子了。以后啊，我们兄弟两个就可以在一块了！以后有阿哥保护你，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好啊！那以后阿哥还能打狗吃吗？我的腿······”

“可以！以后阿哥见到狗就打！四条腿都给你！”

“阿哥最好了！”

小瘸子可乐坏了，抱着棘娃子的脖子，觉得自己的腿好像在长了。

跟在后面的小孩看着前面的两兄弟，怔怔的——要是自己也有个哥哥可以保护自己，该多好啊······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有个姐姐，姐姐也在保护自己。

这个姐姐，不是小孩的亲姐姐，只是一直很照顾他罢了。

回到山洞里，棘娃子把弟弟和小孩送了回去，和从里面出来的女孩打了个照面。

“阿采，拜托你了，多照顾一下我弟弟，他的腿······”

“放心吧，棘哥。阿采会照顾好他的。”

阿采比棘娃子小几个月，是这里所有人的姐姐，也就是小孩口中的姐姐。

棘娃子走后，阿采端着水盆走进了这间牢房。房里有十来人，有些拥挤。阿采拧干了烂布，给他们一个个擦了下手和脸，之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草木灰。她把新的草木灰敷在了小瘸子光秃秃的膝盖上，再用破布条包裹缠住。

“阿采姐，我的腿还会长吗？”

“当然了。这就像阿姐的头发，断了还会长，只是要时间啦！”

阿采转向另一边，看了看小孩手腕上的刀口子：“下手真狠。小乞娃，你今天吃饭了没？”

“小乞娃”是她专门给小孩起的名字。小乞娃点点头：“吃了。”

“······不行，你们两个失血太多了。等着，阿姐过会儿给你们带点药过来。”

说完，阿采就端着盆子，走向了黑暗。

夜深了，山也睡了。山洞里的孩子们缩成一团，不安地睡着。

小乞娃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的耳边响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他知道，那是从山洞深处传来的，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半夜时，小乞娃眯着眼，看见牢门外有几个大人在抬运什么东西。

天刚亮时，有人用棍子敲打牢门，惊醒了所有孩子。

“昨天去西城门说完是哪两个？”

听到问话，小瘸子和小乞娃弱弱应了一声。

“哼，拿着。”

一个小瓶滚到了小乞娃脚边。

“这是你们这位阿采姐姐给你们求来的。”说着，又打开牢房扔了一袋干馒头进去。

“阿姐呢？”小乞娃抬头问。

“在这儿呢。”

那人向旁边一挪，身后挡着的东西便映入了他们眼中——是一大块白布，白布下面有一床草席。

“你们这位阿采姐姐为了给你们求药求食物，去找了老大。刚巧碰上了我们老大的霉头，啪！人不行，没扛住，被玩死了。”

说完，那人就让人抬走了阿采，留孩子们在原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