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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冒名(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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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引玉不知道什么叫气场,只觉得被她盯着腿肚子都打颤,他坚强地端着药碗,对她说:“你、你醒了啊。”

裴令望一点头,扫了一眼这位小公子,粉面桃腮,一双杏眼又圆又亮,长得倒是漂亮,就是好像心虚,不太敢直视她,刚对上视线又飞快地挪开。她看着有趣,客气地问道:“我刚醒来不久,对前事有些记不清了,是公子救了我吗?”

陈引玉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心虚,就是他救了她!他端着药感觉手累,将药碗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深吸一口气对她说:“没错,正是本公子救了你。我那日出游,在山上见到你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就让侍卫将你带来我家了。”

裴令望看他一点也不熟练地捧着药碗,又如释重负地放下,又听着他那把嗓子像黄鹂一般清脆,跟之前听过的温润男声哪有一点重合?她心里生了疑,莫不是京城里的人找到了她的位置,派人来给她下毒?那碗药,看着可不像给好人喝的。

这样一想,她问话时就带了几分压迫感,抬眼看他:“你叫什么名字?看公子这样年轻,怎会独自住在这间宅子里。”

陈引玉被她一看,心头莫名有些惊慌,立刻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能说的全说了:“我叫陈引玉,陈旧的陈,抛砖引玉的引玉。这屋子是我娘留下来的,我住在姨母家,只是偶尔才回来看看。我娘和我爹已经过世了。”

他说娘爹去世,本是想博取对面女子的信任,可是却莫名泛起委屈。凭什么,他要在自己家里被外人质问?他强撑着不许自己掉眼泪,不想被对方看低。

裴令望听了他的话却是一愣,他说的和程清酒告诉她的内容相同,而且更细一些。而且裴令望仔细打量过他后,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失误。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能做出毒杀别人的事来。裴令望把这个猜想排除后,对陈引玉不免多了几分愧疚。

平白无故,让人回想起了伤心事,而且还是在人家的家里。裴令望知道自己容易吓到人,刚才也没刻意收敛,现在惹人家红了眼睛,下意识放柔了声音,向他道歉:“抱歉,我没想到会这样……谢谢你救了我。”

不管是不是他救的,先哄着再说吧。裴将军能屈能伸地想着。

她相信是他救了她!

陈引玉情绪又雀跃起来,赶紧抹了下眼睛,瓮声瓮气地说:“没事儿,你又不知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已经好了吗?”

陈引玉一边问着,一边寻了个凳子坐下。从陈府走上来,又熬药又问话的,他早就累了呢。

裴令望向他解释道:“实不相瞒,公子医术了得,我身上的伤好得很快,但是之前发生的事,却是记不清了。”

听见她夸医术了得,陈引玉顿时又心虚起来,医术了得的是陈含章,他连药名都读不顺。但后面听她说她忘记了之前的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替她担心起来:“这样啊,那你岂不是不记得家在哪里了?”

家。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跟裴令望提起这个词了。

她们怕惹她伤心,因为裴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的母亲,两位姐姐,尽数战亡在战场上,她的父亲受不住打击撒手人寰。她十岁那年,失去了最后一位亲人。

皇贵君待她很好,三皇女殿下和永嘉帝卿也对她十分亲近,但皇宫终究不是家。

这也是为什么,她出宫以后没有入朝,而是偷偷进了军营里,从最底层的兵做起。

每一次在战场上,都好像回了家。

裴令望朝陈引玉笑了笑:“虽然我记不清家在哪里,但是也没关系。我是兵将,在哪里都能适应。不必担心我。我会先找个别的活计,慢慢吃药养伤,慢慢想,总能想起来。”

陈引玉钦佩地看着她,他这辈子最佩服两种人,一种是有脑子的人,第二种是保家卫国的人。而眼前这位…兵将小姐,两个全占了。

他热情对裴令望说:“那你就安心在我家里住着,这样就不用费钱租别人的屋子了。”

裴令望有点惊讶,她以为他会希望她快些搬出去,毕竟她是个女人,而这间宅子也没有其他人。孤女寡男的,他难道不害怕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婉拒道:“我来路不明,之前又伤得那么重,可能是有仇家,若是牵连到你,我这辈子良心也不安稳。”

陈引玉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听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听进去了“良心”两个字。他眼睛一亮,更加卖力地挽留她:“你还能找到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在城里若是想找人,很快就能找到。你若真想进城,也先在这里避避风头。”

裴令望失笑:“你就不怕我会伤害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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