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页)
秋芙松了口气,虽说不知人昏迷后还能不能感知疼痛,但总比在他醒时动手少些煎熬。
她低头继续动作。割开新的血肉,便有新血流出。秋芙伸手取了另一段绢帛,覆于新血上,以防血流得到处都是。
最后,秋芙手上微微使力上挑,箭镞终于动了。她即刻取出箭镞,伤口血流如注。她便又将绢帛覆于伤口之上,再用掌根轻压止血。
一二刻后,血流渐少。秋芙便取金疮药倒进伤处,又取案上余下绢帛为傅徽之裹了伤。最后脱下他身上染了血污的衣裳,再自包裹中取了干净衣裳给他换了。
处置好一切后,秋芙才简单处理了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虽说傅徽之昏迷前曾说要尽快去衢州,可他眼下昏迷着,伤口仍有血流,就这样坐马车赶路定会加重伤势。秋芙决定好歹等傅徽之醒了之后再走。
秋芙每日为傅徽之的伤口换药,又想尽办法给他喂进去些羹汤,吊着性命。
就这样,傅徽之昏迷了整整两日。秋芙心急如焚,想着明日再不醒,必须要请医士看看了。
谁知第三日傅徽之不仅未醒,还起了高热。她不敢留傅徽之一个人,便欲请主人去寻医士。
便在此时,傅徽之醒了。“秋芙……”
秋芙喜道:“公子,你醒了!”
“我睡了几日了?”
“这是第三日。”
“到何处了?”
秋芙支吾道:“离、离抚州未远。”
傅徽之闻言捂着腹部的伤便要起身。秋芙一惊,忙去扶他。
傅徽之有些心急,但声音仍然虚弱:“你那夜便到此处,我昏迷的这几日,你一直未上路,是么?”
秋芙劝道:“公子,你伤势太重,便留在此处养几日伤罢。”
“那些黑衣人定已将见过我的消息透给了官府,官府很快便会搜到此处。我没事。赶快上路。”傅徽之说罢下榻起身,还未站直,便蓦地跪下去。还好秋芙眼快,扶住了他。
秋芙苦劝:“公子,你真的伤得很重,尚在发热。便请医士看一眼,开了方,哪怕买了药路上煎也好。明日一早再走罢。不,今晚便走。只要看过医士,拿了药方,即刻便走也可。”
傅徽之也意识到凭自己现下的身体状况,上路了也会拖累于秋芙,便应道:“也罢,便明早上路。”说罢躺回了塌上。
秋芙取巾帛浸入井水,稍稍拧几下,再覆于傅徽之额上。
听得傅徽之道一声“有劳”,秋芙一愣,没有说话。
她做了六七年的奴婢,平日服侍主人是天经地义的事。何时听过主人说过此二字,又怎当得?
傅徽之似乎不大将她视作奴婢了,或者说有意在疏远她。这些倒无妨,她最担心的是某一日傅徽之又开口赶她走。
她同傅徽之说了一声,便拿着钱出屋门请主人帮忙寻个医士。医士为傅徽之诊脉看伤后,留了方子。秋芙又请主人帮忙抓了药。
最后秋芙煎好药端进屋,看着傅徽之服下。
天色已晚,傅徽之正欲睡下,忽问道:“这几日你睡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