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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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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经历,她对情爱之事一定深恶痛绝。”檀栎推测。

“也不是。”玉辟寒有点犹豫。“据说她交游广泛,出入闺阁,颇不……呃……避忌。”

“行,就让我们那位小师父接着苦恼吧。”檀栎一挥手,浅薄的八卦之心暂解,又为自己竟然如此藏不住事感到懊悔。“关系到两位师父的清名,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啊。我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告诉你的。”

“放心吧,这种私事我决不泄露半分。”玉辟寒保证。“谁没有个苦处。况且我一直觉得圆缺师父是个和尚里的和尚。”

“那这个形象如今岂不是面目全非。”

“不,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个和尚。”

“不要跟我打机锋,我非常愚钝!”檀栎抱怨。“我现在实在不敢想象这俩人见了面要如何。无照倒是还好,万一圆缺战中一个分心……”

“你操太多心了,他俩又不是不认识。”玉辟寒说。“方才玲珑斋又给我捎了个信,说他们总店的老板恰好到了洛阳,邀我前去一会。这个约不能不赴。舍利还有两位师父的事就全交代给你了,有什么进展记得给我讲讲。”

等待时外面开始下雨。只是午后,室内却不能不点灯。芙蕖灯中清油的花香,浓烈辛辣的熏香,和木器隐约散发出的酸香气互不干扰,齐心协力使人昏昏欲睡。玉辟寒站在窗前,听着雨声渐趋嘈杂,庆幸之余不能不觉得自己是在偷懒。他一边徒劳地说服自己檀栎很习惯在各种恶劣天气中奔走,一边回头看通往内室的那道珠帘。帘子被纤纤玉手撩起一刹,玉辟寒的罪恶感达到了顶峰。

“暌违数载,阁主风采不减当年。”

“彼此彼此。”言风月落落大方。“卸了个妆,劳你久候。”他示意玉辟寒坐下,叹道:“不过化妆这种事,真的岁数越大越上瘾,我以前不知众多女子为何执着于此,落到自己头上才明白,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恨事。恨得我天天咬牙。”

玉辟寒笑道:“阁主绝色才有这烦恼,凡人就免了。”

言风月挑起一边眉毛。“不对啊,我几年前见你,还不是如此虚伪。”他也不等玉辟寒辩解,直入主题。“你想问石中火的事?”

“我问过了。”

“这事我给你赔个不是。”言风月说。“老胡这两天不在,店里不知道是你,多有怠慢。我已经骂过他们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加钱。”

“阁主言重。”玉辟寒倒是很矜持。“玲珑斋何曾让人失望。单凭识微二字,已经物超所值,这种贵重的线索鲜少人知,实在让我受益匪浅,至于什么出身事迹之类,可能贵店觉得家喻户晓,用不着特意再写。”

言风月啧了一声。“我几年前见你,也没有如此刻薄。倒要请教,什么叫家喻户晓?”

“扶摇剑凌风举,跟石中火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这事你已经知道了?”言风月说。“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隔了太久,知道的人少,还亏得有你督促我们查漏补缺,也费了些功夫。凌风举的母亲贺氏是改嫁过去的,石中火比他大七岁。但他在凌家呆到十五岁就跑了,足有十几年下落不明,再来就是那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倒行逆施,自此跟凌家基本一刀两断,至少双方都没有在公开场合承认过这层关联。我们今天早上找到他家一个还在世的老仆,算是把这事证实。还有流言说石中火跟凌风举之父凌波涛的死也有关,这没有根据。多方证明凌波涛死于中风。”

“石中火还杀了他和凌风举的亲生母亲。此事阁主知情吗?”

“完全不知。”言风月大吃一惊。“再说下去我怕是还得付你钱呢。石中火丧心病狂到这地步?”

“凌风举自己说的,真假无从分辨。”玉辟寒摇头。“不过如你所言,他家情况这么复杂,石中火心怀怨恨也未可知,万一疯病发作,也不排除六亲不认的可能。”

“石中火最后一次回到凌家是七年前。”言风月说。“八成就是去看他母亲。但他遇上了一场围杀。当时他手上已经血债累累,江湖上想要他命的人真是数不胜数。他脱逃了。或者那就是原因。”

“生母勾结仇家来对付自己,那还真是很难接受。”玉辟寒看似理解,只是语气一点也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好接受。“也说不定老太太并不知情,只是受人利用。我更好奇的是凌风举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雨越下越大,砸在檐瓦和门窗上发出轰然巨响。开始凌风举疑心是幻觉。但那巨响渐渐有点地动山摇的架势,还有人坚持不懈喊他名字。凌风举撑了一把伞出去开门,门前站着一个落汤鸡一样的家伙,凌风举觉得颇面熟,还没等他想起来这位是谁,此人就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袖。“我不管你跟石中火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是想他活还是想他死,现在石中火被少林寺捉住,一句话,你去不去?”

章七风月

出城后雨势稍弱些,被风挟着打在身上还是生疼。道旁草茅圮坏不堪,土墙倾颓一半,但总比露天里强。圆缺站在茅檐下,看那两骑从茫茫雨幕中冲出。檀栎近前勒马,抹了一把脸上雨水,问道:“你怎么在这?找到她了吗?”

圆缺点头。“不用着急追赶。天气太差,他们在前方一座破庙里暂歇,估计今天是走不了了。无照师父仍在就近监视。二位稍作整顿,再跟她会合不迟。”

檀栎笑道:“我们在此休憩,让她奔波劳碌,未免太没心肝了。”调转马头,又要上路,只听前方有人说道:“你这人倒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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