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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无所谓啦，青春期的小男生有点秘密很正常，只有几十岁的梅莱达还能有什么坏心思不成？

梅杨很放心。

他挥挥手，示意梅莱达不用管他，又叫翠翠蹲下窝着，陪他一起看夕阳。

他没注意到，背着他的梅莱达，做贼心虚般看了他一眼，飞快地把画册上的几页纸撕了下来，眨眼就不见了。

落日把整片天空映成了橘红色，梅杨躺在小山坡上，随手扯了根草叼在嘴里。

他的头发被风吹乱，他于是随手拨了拨，把光洁的额头露出来。

没了发丝的阴影，又觉得直视太阳很刺眼，梅杨干脆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翠翠聊天。

“翠翠，你刚刚吃树叶时有遇到帅鹿吗？我认识你儿子诶你知不知道？”

“呃呃～”

“你儿子比你急性子一点，跑起来老快了，山摇地动的——这个是因为它比你胖。”

“呃呃～”

“嗯嗯，我也觉得你身材挺好的，苗条点漂亮！”

梅杨搁这人头不对鹿嘴的聊了半天，半晌没听到翠翠回应，还以为翠翠不高兴自己评价它身材呢。

梅杨睁开眼睛，正打算看看翠翠的鹿脸上是不是不高兴了，却看见，入目一片诡谲之景——漆黑的，比夜还黑的深空中，有一只巨大的眼珠代替了太阳存在。

那眼珠是血红色的，像琥珀一样神秘，中间的瞳孔是一条很长的方形。

羊眼，恶魔之瞳。

梅杨瞬间反应过来。

他吓得不轻，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还坐在原野的半坡上，可周围没了翠翠，也没有森林，原野无限延伸，与头顶的黑暗遥遥对立。

“人类。”沙哑的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幽幽道。

“到！”梅杨大声回答。

他吓得要命，但作为一个看过恐怖片且有一点经验的老实人，梅杨态度特别端正，要不是腿软，他甚至想站起来立正敬礼。

“……”那声音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无语，“吾有问题问汝，汝需如实回答。”

“好！”梅杨憋着泪，大声道。

他已经做好了一言不合滑跪求饶的准备。

这羊眼珠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东西，梅杨被他吓到膀胱了。

“你是不是学文科的高中生？”

“啊？哦，是，我是，但我毕业了，我刚考上大学。”

梅杨不知道眼球的发声器官在哪儿，但他确实听到了一声叹息，听起来还怪懊恼的。

“知道了。”

下一秒，梅杨眨眼就看见了熟悉的橙红色落日。

而翠翠正在他旁边，轻轻舔着他撑在草地上的手背。

梅杨心跳还没缓下来，他确定刚刚他不是在做梦，他真的被拉入到了不可名状的恐怖空间之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他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梅杨……”

“握草！”

“……”

“你吓死我了！”

刚回来的梅莱达从后面拍了拍梅杨的肩膀，梅杨差点膀胱破防。

他埋怨地看了眼梅莱达，正想和他说刚刚的事，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描述不出来。